中級第二十課
移民城市深圳
   深圳的迅速崛起是近20年的事。除了創造了一個建設上的奇跡,還在沒有任何固有的
文化基礎的一個城市裏,一下子融匯了一種大尺度的文明。九十年代初期,隨著中國改革
開放的步伐逐漸加大,內地大批人才南下深圳。闖蕩深圳的年輕人往往有這樣一種心態上
的矛盾:一方面,他們批評深圳人的生活過分物質化﹔另一方面,他們回鄉探親時卻再
也過不慣當地的生活。連本地泥漿滿地的建築工地、態度生硬的大巴售票員,以及沒法天
天洗澡的家,他們也不再能容忍。他經常問的一句話是:“深圳能這樣,我們為什麼不能
?”


   徐燕就是這些“外地深圳人”中的一員。她來深五年了,戶口還在安徽。但有時候,
這個合資公司管理部的女職員,確實會站在深圳的角度上批評老家的種種服務。到了深
圳,她又會懷念老家並批評深圳這座移民城市的“物質化”。她的心態真的很“兩棲”。
以下是徐燕接受記者採訪的一個片斷。


   五年前,我23歲的時候生活就一眼望得見盡頭了。我分配在一家中專學校做圖書管
理員,如果我願意,就可以這樣無波無瀾地幹到退休。我感到鬱悶極了。我那時常借一些
翻譯的短篇小說看,作者無一例外是美國中西部小城裏的女作家。她們塑造了一系列未婚
姑媽的形象──20年前,姑媽也有過離開小城去紐約的機會,但因為內心的怯懦和戀舊,
她放棄了。從此她成為一個內心感覺強烈卻循規蹈矩的人,無聲無息地生活在小城裏,直
到老去。我從書中的“老姑媽”身上看到人的戀舊心態的頑固,我不由得驚悚起來。就是
從這個時候起,“走出去”的願望越來越強烈。


   1994年,我去了深圳。至少目前我能確信,我在深圳找到了自己的夢想。雖然我現在
已經感受到了年齡的壓力,但是這并不能抹煞“我曾來到我最向往的地方”這一事實。
我來過才離開,我真真切切地經歷過這裏的跋涉和因跋涉而起的悲喜,這就夠了。


   對于想外出闖蕩的年輕一代,如果他們選擇來深圳,我的建議是:要克服一系列的
幻想。比如,認為自己將投靠的親友會像拐棍一樣幫你﹔比如,認為女孩只要在深圳有了
一個穩妥的婚姻就能過得滿足安逸……在深圳,每個人頭頂的一片天都是自己掙出來的。
這是事實和獲得快樂的最後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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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編自《黃金時代》1999年09月“你最嚮往的城市”,作者華明月。



  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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